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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生态自然下的当代文学

来源:UC论文网2015-12-30 13:36

摘要:

一、对生态自然的守望 云南诗人于坚从书写家乡开始,在一系列诗歌创作中,对于自己出生成长的那片红土不断吟唱与赞美,从最早的《滇池月夜》、《故乡之秋》到《丽江的荒》、《

一、对生态自然的守望

云南诗人于坚从书写家乡开始,在一系列诗歌创作中,对于自己出生成长的那片红土不断吟唱与赞美,从最早的《滇池月夜》、《故乡之秋》到《丽江的荒》、《大理石记》、《滇东北》、《雄狮大峡谷》、《秋天我在泸沽湖》、《在秋天的转弯处我重见怒江》等倾注了对自然的无比崇敬和热爱。在苍山洱海的行走,成为诗人精神的朝圣之旅。诗人写到:像是走在诸神的庙宇/一进苍山我就变得虔诚/。诗人不断游走在云南大地上,向我们描绘出那片神奇土地的绝妙风姿。在诗人的笔端,自然中的一切都成为着力表现的对象,阳光、河流、草木、鸟兽,它们的美具有神奇之力,净化诗人心灵与精神。在《阳光下的棕榈树》中诗人将棕榈树喻为春天之水洗净的手指,抚摸着大理石一样光滑的阳光,这种表述,已不仅仅是写作者语言层面单纯的技巧,还呈现出对自然的一种亲近姿态,例如在诗歌末尾,“这修长的手指,希腊式的手指,抚摸我,使我的灵魂像阳光一样上升。”诗人完全走进棕榈树的领空,体验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愉悦,享受自然赋予的美,从而自身达到一种精神上的提升。在《赞美海鸥》中,于坚写了一群由西伯利亚迁徙来滇的海鸥,诗中写到:“它们穿越国家与国家的围墙,降落在南方以南,革命/可以改造国家/思想/甚至宣布上帝已死/但革命/无法改变一只海鸥越冬的路线/它无法像旧俄国的皇帝/流放/。诗人由国家、社会、历史的纷繁变迁,慨叹其作用力之于自然万物的微小。意味深长的是诗人最后的那句表述:“一只海鸥就是一次舒服的想象力的飞行/它可以引领我抵达/我从未抵达的/但在预料之中的天堂/抵达/我不能上去/但可以猜度的高度。”

诗人或许道出人类的诗意与哲思的起点,这就是与自然万物身心合一的交融,将自身作为其中的一个分子,这种守望使人类走向精神的高地。于坚将日常生活中人们容易忽略的自然元素都写入诗中,挖掘自然寄予人类的福祉。于坚写到:我记得那束阳光/它在我生病的日子/天天来探望我/每当黄昏它就轻轻地进来/它是怎么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它摸摸我的头发摸摸我的眼睛/它流进我的四肢使我感到舒畅/仿佛变成了一株植物/。诗人要诉说的是,人与自然的融合中,才会追寻到自身生命的音符,找到生命的居所。在《一只蝴蝶在雨季死去》、《避雨之树》等诗中,于坚一再表达着这一主旨,其实就是延承着古代庄子的自然观。庄子打破了人与自然的界限,将两者平等待之。他告诉世人,要常常去倾听大自然的声音,这是滋养人类精神家园的甘泽。于是在他的笔下,我们看到彭祖、灵龟、椿树这些相生的个体生命,不分彼此,融为一体。于坚诗歌写作呼应着庄子思想中天人合一的自然精神,这也是文学长河里中国古人自然观的现代演绎,它绵延不绝,进一步衍生为中国文人的精神人格。然而不能否认的是,一个世纪多以来,人类在持续不断地发展中是更为冷酷地向大自然索取所需。在需求满足之际,却往往滑向贪婪,走向一条强硬的以自我为中心的道路。特别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工业社会以来,人们加紧了向自然索取的步伐,常常以征服者、胜利者的姿态面对自然,而这个苦果,人类只能自己吞咽下去,森林毁灭、水土流失、灾害性气候频现……这一切我们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纵观世界,自然环境危机近年越来越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人类为无法逃脱灾难恐惧惊慌失措,殊不知文学早已给人类敲响过警钟。19世纪俄罗斯诗人普希金在叙事诗《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中,早已向人类敲响了警钟。渔夫放生的金鱼,一次次地满足了渔夫老婆的索要,从满足生存需要的木盆、新房,到满足其虚荣心成为贵妇人、女皇,攫取的快感、胜利的喜悦使老太婆的贪念无限膨胀,最后要成为海上霸王,进而统治海洋,这种狂妄的姿态,对大自然的不尊重,竟与人类在大力发展物质文明时,对大自然的残酷掠夺不谋而合。古老的童话故事对人与自然间的主次关系和潜在的排序规则的叩问,是文学深层忧患意识的表达,人类的意志难道一定要凌驾于自然其他生物之上?人类作为大自然的产物,却要成为自然的主宰,最后的结局,或许要比童话故事结局中那只破木盆更为惨烈。

二、对生态自我的关注

人类的自然活动反映出人与自然的关系,其中也涵盖着人与人的关系,人类作为自然的成员之一,在自我发展中与自然进行物质、能量的交换,这也构成了人类自身存在的必备条件。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推进,我们从自然中取得越来越多的资源、能量,然而生态问题的也日益严峻。当今中国,生态环境保护已成为全社会共同关注的焦点,人类对自然生态系统给予关注,从根本上说也是对人类自身的终极关怀,反之,人类对它漠然置之,也是对自我的戕害。汤因比在《人类和大地母亲》一文中说:“人,大地母亲的孩子,不会在谋害母亲的罪行中幸免于难。”迟子建在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对人性异化、扭曲的忧思与对自然资源过度掠夺的反思,表达了她对当代社会生活中人“生态”的强烈关怀。小说的明线以主人公“我”排解丧夫之痛游走乡野城镇为线索,暗线勾勒自然生态恶化。两条线索相互交织,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小说中,“我”自以为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为车祸中丧生的丈夫,痛不欲生,夜晚常常无眠而离开喧闹的城市,试图在游走中安抚自己孤独的灵魂。然而旅途中由于山体滑坡,不得不停靠在一个有二十多家煤矿的小镇乌塘。作者对乌塘的自然环境书写寥寥几笔却力透纸背。乌塘的色调是灰黄色的。乌塘的雨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肮脏的雨了,可称为“黑雨”。雨由天庭洒向大地的时候,裹挟了悬浮于半空的煤尘,雨便改变了清纯的本色。

乌塘人因而喜欢打黑伞。众多的打黑伞的人行走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让人以为乌塘落了一群庞大的乌鸦”。人类对自然地疯狂掠夺,导致自身的生存空间的日渐萎缩与丑陋。而自然生态的恶化也会以更强烈的反作用力报复人类。生态破坏的恶果最终也使人自身走向失衡的空虚与颓败。乌塘煤矿因过度的采掘而事故频出,于是寡妇众多,当地便把和矿工结婚的女子嫁人称为“嫁死”,小说中写到,一部分外乡穷女子嫁给矿工,就“单等着他死”,就为了获得高额的死亡赔偿金,“嘭———”地一声,矿井一爆炸,男人一死,钱也就像流水一样哗哗来了!生态的危机、能源的危机,紧随其后的就是人类自身的精神危机。人类的情感走向极端的利益化之后,面临的就是人类自身灵魂的迷失,人性的扭曲。小说中的蒋百嫂在利益的驱动下掩藏了遇难丈夫的尸体,从一个贤惠的妻子变成了浪荡的癫妇,夜晚成为她的梦魇,就如恩格斯警告说过的那句“: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这种痛彻心扉的生命体验实际已经超越人类痛苦的表象,直达生命的内核。小说的题目所喻示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既是某个人的夜晚,也是所有人的夜晚。“现代性的持续危及我们星球上的每一个幸存者。”即使进入现代社会,面对自然的危机,我们人类自身无一能够幸免。生物链的终端就是人类的自身。法国作家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中,孤单的外星球的小王子在命运的旅途上寻找生的价值,陪伴他的蛇、狐狸牵引着他感受爱的真谛,生命的斑斓。他遇到的第一个生物是一只毒蛇。但小王子是纯洁且善良的,蛇并没有伤害他。后来,小王子遇到一只小狐狸,小王子用爱驯服了小狐狸,小狐狸也把自己心中的秘密———肉眼看不见事物的本质,只有用心灵才能洞察一切———作为礼物,送给小王子。小王子没有被虚妄的成人的世界所征服,而最终寻找到自己的理想,即连结宇宙万物的爱。这也是在告诉我们要塑造一种生态人格,才能找到一种诗意的生存方式。

三、对生态社会的建构

生态文明发展的终极目的不仅仅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生,它最后要抵达的是一个良性循环、全面发展的生态社会,这也是人类文明在经历了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后新的发展方向,而文学通过它丰富的想象、强烈的人文精神,如何在此过程中找到自身的发展契机又能有利于自然生态的健康系统和动态的发展,已然为我们绘制出来这份绚丽的图景。《论语•先进》中孔子的四位弟子侍坐,应老师的要求畅谈志向,子路、冉求、公西华各说了一番富国强民、建功、立业的理想,孔子只是微微一笑。轮到曾皙,他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曾皙的话描摹出人类顺应自然,享受自然,进而形成的群体间美妙的生命体验的理想,他道出了人回归自然本真的生命追寻,对理想社会的憧憬想往。而夫子赞叹感慨地说:“吾与点也!”把这种人生理念推向了新的高度。不单单兼济天下、造福苍生是人类生命价值崇高的体现,除此还有对充满诗意、返璞归真的简单生活的归依。原始的儒家的教育理念给我们的是丰富多元的人类社会愿景,它鼓励人们追求正当、合理、和谐的个体生活,放手对权力、名望、地位的追逐,从完善自身为起点,去建构一个人类理想的生态社会。当代文学作品中,汪曾祺在小说《受戒》中将这一梦想写到了极致。荸荠痷作为佛门领地,展现的却是凡人生活的自然场景。

“和尚庙”的和尚们过的是与普通人一样的自在生活,作为佛家弟子却少有森严的清规戒律的束缚。小说中写道,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吃喝玩乐,他们过节时喝酒也吃肉,甚至娶妻。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宗教的规约没有束缚住他们的天性,“和尚”随着天性自由发展,完满地去体验一种写意的、不受宗教、礼教规约的人生状态。小和尚明海顺应自己懵懂的性情,感受、守护天真无邪的爱情,即使为之放弃唾手可得的名利也毫不在乎。年长的和尚则毫无芥蒂与身份低下的贫民往来,与“收鸭毛的”“打兔子的”打牌取乐,共同体验世俗社会的快乐。汪曾祺创设的文学时空———荸荠痷,试图打破被规范束缚的一个特殊群体约定俗成生存模式。展现在社会、道德、伦理、宗教多重规约下,一类特殊人群的与普通人无差别的生存理想,亲近自然人生的渴望。文本中勾勒的这种天然淳朴的民间狂欢式的场景,展现的原生态的人肆意的生活状态,正是源于对人类自身的生态镜像与内在秩序的的尊重心态,它所张扬的生命的主体性,延展到对人及人性的关怀。这样的社会里伦理设限已“不是人的法律而是大地来设定伦理的界限”。张兴成先生在《现代性、技术统治与生态政治》文中讲道“:生态危机正在挑战人类一切的现代性哲学观念、伦理道德、政治模式乃至基本的生存方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人类未来的冲突绝不仅仅是政治、经济、文明的冲突,人类必然会发展到为争夺生态空间而大动干戈的时候。”文学置身于全球化、技术化、市场化的生存环境中,文学场域中的生态之维,引领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同时也拓展我们人类自身生命的内在空间,它指引人类追寻诗意的栖居之所,建构美好的社会,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

作者:常金秋 侯小波 单位:南开大学文学院 天津科技大学法政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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