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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及其衍变与传承

来源:UC论文网2020-12-22 10:38

摘要:

  〔摘要〕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对于徽文化发展、徽商的兴起均有着重要的影响。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包含了不少合理的乃至今日仍值得继承的成分,也存在着若干不合理的、消极落后的因素。现代徽州家庭教育又呈现出新文化影响下的若干衍变,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不过,徽州传统家庭教育中诸多合理成分在当下依然很有意义,具有积极的现实启示,当代家庭教育应当予以合理的借鉴,并在传承中发展。  〔关键词〕徽州;传统家庭教育;衍变;...

  〔摘要〕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对于徽文化发展、徽商的兴起均有着重要的影响。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包含了不少合理的乃至今日仍值得继承的成分,也存在着若干不合理的、消极落后的因素。现代徽州家庭教育又呈现出新文化影响下的若干衍变,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不过,徽州传统家庭教育中诸多合理成分在当下依然很有意义,具有积极的现实启示,当代家庭教育应当予以合理的借鉴,并在传承中发展。


  〔关键词〕徽州;传统家庭教育;衍变;传承


  徽州本属山越之地,文化相对落后。唐宋以降,文风渐浓,实与教育在徽州渐受重视有极大的关系。尤其南宋以后,徽州教育迅速发展,宋元明清时期,徽州文风昌盛,因此有“东南邹鲁”之美誉。值得关注的是,历代徽州先民成功的家庭教育,包括家庭环境的熏洗、家世遗传和家族信仰等等,往往同正规传统的教育相互融合,互为补充,对促进子弟成长,提升子弟的文化素质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家庭教育是社会教育的基础,徽州人极重家庭教育,家教传统源远流长,在由传统到现代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呈现了一定的衍变,但其中优秀的教育文化仍然值得我们借鉴与传承。


  一、徽州传统家庭教育的得与失


  据《绩溪胡氏宗谱》,北宋胡咸(1050—1130,字诚甫)自太学归乡后,于家中以教子为业,不数年,其子舜陟、舜举均科举成名,徽州家庭教育之风亦自此兴盛。自宋元至明清,徽州家庭教育呈现出诸多鲜明特色。


  一是成人与成才教育并重。徽州家庭多将教育子孙成人成才视为第一要务,尤重家庭早期启蒙教育。歙县《济阳江氏金鳌派宗谱》卷首即曰:“家之兴,由于子弟贤;子弟贤,由于蒙养裕。”〔1〕古徽州号称“程朱阙里”,深受程朱理学思想影响。程朱理学成为封建正统思想后,在徽州维系了700多年,对徽州社会文化的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朱子提倡读书与做人合一,而尤重做人:“大抵学者读书,务要穷究。道问学是大事。要识得道理去做人。”“今读书紧要,是要看圣人教人做工夫处是如何。”〔2〕“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做人而已。”〔3〕朱熹奠定了徽州崇儒重教的思想基础,而清代著名思想家戴震同样强调教育的目的在于去私去蔽,顺情明理,以期立身不苟,待人无憾。〔4〕徽州人视教育不仅为一家之事,而且为一族之事,事关家族之兴衰。《茗洲吴氏家典》写道:“族之兴也,必有贤子孙为之纲纪,子孙之贤,必先纳之养塾之中,俾读圣贤之书,明义理之归,授之成法,宽之岁月,涵育薰陶,而后人才有所成就。”〔5〕


  二是突显人伦教育。在理学之风盛行的徽州,教育子孙的首要任务往往是培养他们的“孝义之道”,视道德品行为人立足的根本。《朱子家训》言:“父之所贵者,慈也。子之所贵者,孝也。兄之所贵者,友也。弟之所贵者,恭也。夫之所贵者,和也。妇之所贵者,柔也。……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这些为人熟知的话语一直被古徽州作为教育子女的不刊之论。戴震称:“吾郡……重矜气节,虽为贾者,咸近士风。且至穷巷里曲之妇人女子,其节操比于丈夫。”〔6〕徽人明礼义、重人伦可谓远近闻名。因重亲情人伦,徽州多有累世同居的大家庭。而依托家族优势,教育亦多兴盛。尤其是徽商家族成员致富之后,多能慷慨出资,设置家塾,使家族子孙皆能有接受教育之机会。一人致富,惠及全族,这本身即是良好的人伦教育。


  三是重视言传身教。家庭教育既要以言教子,更要修身正己,为子弟树楷模。用言传“晓之以理”,身教“导之以行”,言传加身教,这是徽州家庭教育的最基本方法。朱子主张“学其事”“格物致知”,主张儿童在日常生活中通过具体行事,懂得基本的伦理道德规范,养成一定的行为习惯,学习初步的文化知识技能。徽州良好的家庭教育往往体现了徽州人既能谨遵祖训,又能将优良家风亲传后世。明代歙县郑村人郑元杰成化十四年(1478)进士及第,后长期为官四方,谨遵祖父“学必有成,官必清正”的遗训,勤政廉洁,深得民望。临终又遗训其子:“吾祖诫吾‘学必成名,官必清正’,而今吾可见吾祖于地下也。”明代歙县人程琯、程宗哲、程道中祖孙三代为官均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无疑更是代代言传身教的结果。许承尧家族曾遭重大不幸,全家几死,其祖父许恭寿仍极重身教传家、砥砺子孙。马其昶《歙许君家传》称:“君(许恭寿)为人方质,……至于恤贫乏、卫寡稚,自其素性,曾不待强。……管祠事近二十年,裁省縻冗,建敬宗小学、端本女学以教族子女。于是君孙承尧方以翰林家居,锐意兴郡邑学。”〔7〕许承尧能够成为近代徽歙名贤,与其良好的家庭教育关系甚大。


  四是女性成为家庭教育的重要角色。这无疑是徽商多经营在外的特殊环境所致。徽州女人不但独自料理家事,而且承担起教育子女的重任。“徽商子弟中的许多人后来成为商界和政界英才,无不与其祖母或母亲的教育有很大关系。她们劝子自立……勉子立德……训子谨俭。”〔8〕徽州女性多自觉培养子女待人接物。休宁汪和一之妻吴孺人“教二子以礼法,不为姑息”,〔9〕歙县樊德芳之妻冯孺人“教子严,务执于正”,〔10〕歙县江春之母诫江春曰:“儿辈接纳宜慎,今所游者皆端正之士,庶可免比匪之伤矣。”〔11〕徽州女性还能教授子女诗书文字,使之知书达礼。段玉裁《诰封孺人戴母朱夫人八十寿序》记载,戴震之妻朱氏为使戴震一心向学,不但“攻苦食淡,以侍舅姑,事君子,米盐凌杂,身任之”,而且在戴震长期游学时,承担起对子中立和继子中孚的教育,使二子皆能好学不倦,知书明理。〔12〕为此,徽州女子自身往往勤于习书。歙县汪梧凤记其妻余氏:“熟《孝经》《论语》《孟子》《毛诗》诸书。为人敦重娴雅,未尝小有忤于人。”〔13〕孔子有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14〕徽州女性也多能深明此理。法国思想家卢梭说:“母不母,则子不子。”〔15〕这句话似乎可以从传统徽州家庭教育中找到答案。


  五是徽派民居营造出良好的教育环境。徽州民居无不有天井,天井作为在室内空间中与外部空间交流的场所,是徽州人对天、地、人三者关系思考的表现。〔16〕徽州民居的建造往往匠心独运,徽州家庭利用其独特功效,将教育寄寓于有形之中。如扇形石窗取“扇”“善”谐音,寓抬头见善,积德行善;院墙上有秋叶窗,蕴含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之意。徽州居民日常家居生活精致而有文化内涵,往往成为“润物细无声”的教育素材,这是徽州家庭教育的又一显著特征。在古徽州,无论是大户庄园还是小户人家,总要在宅院的厅堂或显要之处悬挂直白通俗而又寓意深刻的各式各样的楹联,教化家人,以示他人。通过楹联、碑刻等方式,以通俗的语言将传统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追求以及主人的愿望和教诲表达出来,含蓄而无声地传达着教化、规劝、惩戒的教意。还有被徽州人普遍作为中堂悬挂的《朱伯庐治家格言》,也是难得的家庭教育的好教材。无疑,家庭教育影响了人生全过程,一言一行、点点滴滴,几乎无一不体现着家庭教育的深刻印迹。


  应当说,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呈现的诸方面特色,如成才与成人(德与能)兼重,基本礼仪的培养,注重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发挥女性在家庭教育中的重要作用,注重打造良好的育人环境等等,均包含了不少合理的乃至今日仍值得继承的成分。这些积极合理的内容无疑也是徽文化中需要弘扬的重要部分。


  不可忽视的是,徽州传统家庭教育中,也存在着若干不合理的、消极落后的成分。以“程朱阙里”为骄傲的徽州人,普遍信奉程朱理学,无数家庭甚至把朱子提出的“存天理,灭人欲”口号奉为圭臬,在理学思想的浸润下,徽州家庭礼仪极严,节妇烈女甚多,且最可悲的还不是她们备受煎熬的身心、自虐自戕的痛楚,而是理学纲常深入血脉骨髓,甘做礼教的牺牲品而换取身后虚名却不自知的悲哀。乾隆时期,金兆燕曾为徽州汪洽闻之女作《古诗为新安烈妇汪氏作》一诗,诗中感慨:“我闻新安郡,自古产大贤。理学炳千载,瞽宗隆几筵。陵夷至靡极,道学空言筌。升堂为都讲,躬行或不然。安得此女子,慷慨殉所天?乃知本庭训,身教已有年。今人自教儿,但知圭组妍。……试与言此女,安得不汗颜。”〔17〕被金兆燕叹赏的在汪洽闻长期庭训(家教)之下自觉殉夫的女子,在明清时期的徽州可谓比比皆是,而吴敬梓据此塑造为《儒林外史》中王玉辉父女形象,方使之成为人所熟知的批判对象。吴敬梓以此描写揭示理学对徽人毒害之深,其态度与戴震批判理学“以理杀人”如出一辙,彰显了在程朱理学笼罩下徽州家庭教育的弊端。


  尊祖孝亲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适当提倡孝道在今天也十分必要,但如“二十四孝”所宣扬的埋儿、割股之类,显然有违现代道德文明乃至法理。徽州家庭教育中,往往尤其重视传统孝道。在徽州府县方志中,记载徽人种种孝道行为,其中割股啖亲、割肝疗亲之类违背现代文明的愚孝现象亦不少见。


  徽州人特别重视家族观念,徽州宗族组织严密,家长权威多不可侵犯,而且他们尊祖祀祖意识极强。徽地山环水绕,当地尤重祖坟风水,竟致“我新安沐朱子遗泽,称文物之邦,而讼风反甚于他处,大抵为风水居其半”。〔18〕一代大儒戴震即深受其害。〔19〕除风水之争外,民间为争夺祖坟田产等事诬陷栽赃之风同样盛行。〔20〕


  徽州传统家庭教育中,普遍极重男女尊卑之别,女性深受种种约束,绝大多数女性家庭地位低下,遑论社会地位;卑幼抵抗尊长,则被视为大逆不道。而主仆名分更严,乃至家庭虐待婢女习以为常:“休邑恶俗,民间蓄养女婢,皆至四五十岁不准婚配。家家如是,视为故常。”〔21〕徽州家庭如此等级森严,尊卑判若云泥,俨然具有封建社会的缩影。要之,我们必须历史地、辩证地看待徽州传统家庭教育,既要充分肯定其合理的内涵,也要直面其落后的因素。


  二、由传统到现代:徽州家庭教育的衍变


  从徽州走出的现代著名女性苏雪林,在晚年回忆幼年家庭时,感受仍然极其深刻:“在我们那个时代,社会正被一种强大无比的势力笼罩着、压制着、统治着,压得人气也喘不过来。那股势力就是所谓‘旧礼教’。它弥天际地,无所不包,使受之者反抗无从,动弹不得。”〔22〕苏雪林所受的仍是典型的传统徽州家庭教育。不过总体而言,近现代之交,随着西学东渐的加强,科举制度的消亡,中国传统教育不可逆转地向现代教育衍变。徽州教育同样注入了新的血液,家庭教育也呈现出一些民主、科学的现代教育新特征。


  徽州现代文化名人胡适,虽然四岁丧父,但其父胡传的儒家理念、无神论思想和敬业精神无形中都对胡适产生了深远影响。不过,母亲冯氏对胡适的教育与影响无疑更大。冯氏二十三岁丧夫,虽然一方面思想仍颇为传统,但在严格教子的同时,更注意以自身人格影响胡适,尤其是眼界超越前辈。虽然丈夫早逝,唯母子相依,爱子情深,而毅然将少年胡适送至沪上读书,乃至送至海外,让其远赴重洋,接受现代教育。胡适后来在《竞业旬报》第五期、第二十六期分别发表《敬告中国的女子》《论家庭教育》等文章,以自身经历谈及家庭教育的重要性,指出:“一个人小的时候,最是要紧,将来成就大圣大贤英雄豪杰,或是成就一个大奸大盗小窃偷儿,都在这‘家庭教育’四字上分别出来。”〔23〕又进一步称:“看官要晓得,这家庭教育最重要的便是母亲。因为做父亲的,断不能不出外干事,断不能常常住在家中,所以这教儿子的事情,便是那做母亲的专责了。”〔24〕他还在《四十自述》中说:“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www.yulu.cc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25〕胡适所接受的良好的家庭教育,胡适母亲冯氏教子所体现的传统思想与现代思想相结合的精神,是现代徽州家庭教育的一个典型代表。而集旧道德与新思想于一身的胡适在对待子女教育方面,更倾向于子女敬业乐群的公德意识、社会责任的培养,同时特别尊重子女的个性,给他们以自由发展的空间。


  诞生于徽州的伟大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自幼家境清贫,父亲卖菜,母亲则在徽州歙县耶稣堂所办的崇一学堂帮工,陶行知幼时经常帮父亲进城卖菜,家庭生活和母亲的身体力行造就了他勤俭执着的品质,也是其平民教育思想形成的生活基础。陶母病逝,陶行知写了很多纪念文章,其中就有一首《慈母遗刀》小诗:“这把刀,曾剃三代头。细数省下钱,换得两担油。”母亲的平易、母亲的伟大,尽在此情真意切的十八个字中。他在1913年时这样论道:“孩童最易受影响人者也,父母之言行举动,子女多于不知不觉中被其激触,效而尤之。”〔26〕陶行知与胡适同样都接受过西方现代教育思想,可谓传统教育和现代教育结合的成功典范。在陶行知光辉的教育思想中,家庭教育思想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尤其体现了鲜明的现代因素。陶行知首先强调家庭教育中与子女平等沟通的重要性,认为父母要以平等的姿态才能与子女建立和谐的关系,相反,如果摆出家长的威严,以命令的语气教育子女,只会伤害子女尊严,使其产生逆反心理,教育不见效果,甚至适得其反。陶行知认为,阅读是构建良好的家庭文化的良好方式,而父母首先应该是爱读书和善读书之人。在家庭中,如果人人读书、人人明理,则能营造和谐的家庭氛围。同时,陶行知又明确反对死读书式的“书呆子”,而主张走出家庭,走进社会,“在做中学”,以社会为学校、为大家庭。此即陶行知名言“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行动是老子,知识是儿子,创造是孙子。有行动之勇敢,才有真知的收获”〔27〕在家庭教育上的体现。而陶行知更主张手、脑并用,即用心地做。他说:“单纯的劳动,只是蛮干,不能算做;单纯的劳心,只是空想,也不能算做。真正的做只是在劳力上劳心。”〔28〕陶行知尤其注重在家庭教育中培养儿童良好的身心素质,即要使孩子具有强健的体魄和乐观开朗的态度。陶行知认为,家庭教育中父母还应善于发现并积极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以更有利于其将来成才。陶行知在家庭教育中尊重孩子、鼓励孩子、引导孩子,培养其自爱、自强、自立的精神,一定程度上与现代教育思想相契合。以胡适、陶行知等为代表的现代徽州家庭教育,虽然保留了一定的传统教育因素,但更多地体现了现代启蒙大潮背景下的新文化、新思想,现代人文精神和现代西方文化因子更为突出,无疑为传统徽州家庭教育注入了新鲜血液,最能体现现代徽州家庭教育的新特征。


  三、在传承中发展:徽州传统家庭教育的当代价值


  徽州的传统家庭教育随着社会的现代化、宗族观念的淡化等不可避免地逐渐衰落,但徽州家庭教育却以无形的存在影响着当代徽州人的生活方式。徽州传统的家庭教育思想对当下仍有一些明显的借鉴与启示,当代家庭教育应当在传承优秀的家庭教育文化中得以“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一)成才与成人教育并重


  徽州传统家庭普遍希望子弟读书、业儒,视其为显亲扬名的重要途径。不过,在程朱理学的深刻影响下,徽州传统家庭又极重人伦礼义纲常教育,虽然其中有较多落后以至糟粕的成分,但在重视子弟读书成才的同时,绝不忽视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并视教育为“资性”(培养德性)、正心术的重要手段,的确表现了徽人家庭教育的高明之处。同样,现代徽州名人胡适、陶行知等在家庭教育方面也特别重视做人之道,胡适强调“自立成人”,陶行知强调“学做真人”,更加体现了现代意义上的“人的教育”。


  当代社会环境下,更重视人的综合素质和全面发展,但受种种因素的影响,素质教育实行的效果仍未尽如人意,应试教育的影响仍很普遍。诸多家庭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往往重智轻德,唯书是上、唯学习成绩是求,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子女的成人教育。这种功利式的家庭教育导致子女即使成绩优秀,却缺乏做人的基本素质,乃至无法适应社会,更难真正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材。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启示我们,人生的第一个课堂不仅仅学习文化知识,更要领悟基本的做人道理。祖辈、父辈们的言行人格与思想观念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子弟,以父母教育为核心的家庭文化更深刻地成为子女潜意识中伴随终生的重要因子。良好的家庭教育,会正确引导我们“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


  (二)重视母亲的角色


  中国传统社会强调男女尊卑,女性普遍缺少社会地位和家庭地位,在家庭教育中往往也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但由于特殊的历史环境,徽州女性尤其是母亲在家庭教育中多能扮演重要的角色。其实,母亲无疑是家庭中极重要的成员,母亲的自身素质对孩子也有着极重要的影响,母亲是子女第一任老师,也是终生的老师。现代徽州家庭教育尤其如此,即便是在单亲家庭中,母亲也会坚持供儿女读书求学,这种眼光深远的徽州家庭教育非常值得现代人学习。对于母亲在家庭教育中的特殊作用,社会还需要更多的关注。


  当代社会,女性社会地位和家庭地位与旧时代不可同日而语,女性受教育的程度也极大提高。不过,在普遍走出家庭的同时,当代母亲或多或少也牺牲了教育子女的时间和精力。繁重的工作甚至使母亲无暇顾及子女的教育,不得不将子女交由祖辈、托儿所、幼儿园甚至保姆,这种父母亲子教育尤其是母亲教育的相对缺失,对子女成长的负面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值得强调的是,母亲在家庭教育中的意义,重要的并非授以知识,而是良好的性格和人生态度。当代母亲知识文化普遍提高的同时,更应该养成良好的个性、积极的态度,尤其是树立超越传统女性的尊重子女的民主精神和平等意识。


  (三)营造良好的家庭教育环境


  环境对人的影响无声无息,最具潜移默化的功效。徽州家庭教育借助徽派民居的内外布置折射出高雅的教育理念。他们善于借助家庭教育环境,把自己对子孙的教育愿望表达出来,含蓄而无声地传达着教化、规劝、惩戒的教意。徽州的家庭教育环境将徽州的文化信仰、社会哲理及教育理念,通过徽州建筑、徽州三雕等各种方式体现出来,这些环境背后提供了崇学重教的文化氛围,徽州人善于借助艺术化的一景一物来育人,这些也为现代人提供了良好的学习榜样。


  传统徽州家庭用心营造良好的愉悦身心的教育环境,使子弟徜徉其中,不自知而怡情养性。当代家庭在物质条件方面已多能满足子女教育的需求,但非物质条件方面,尤其是家庭文化环境营造方面,往往为我们所忽视。当下电视、电脑尤其是手机等电子产品的普及,给家庭教育提供了一定的便利条件,但负面的影响更不容忽视。许多家庭明显缺少良好的文化教育氛围,致使子女易于贪恋物质享受,而难以提高文化、陶冶情操。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人之基,在于家庭。徽州独特而富有创造性的家庭教育,不但显示出徽州先民对家庭教育重要性的高度自觉,而且显示了先进的家庭教育理念和高超的家庭教育艺术。他们把培养、教育子孙的重任和对子孙的殷切期望,在亲情的温暖中通过含蓄而无声的形式传达出来,使子孙在不知不觉中得到教育与启迪,教育的功效也更为持久。无疑,传统徽州家庭教育环境营造方面,有更值得我们借鉴的成分。


  家庭教育是呵护新一代成长的第一道长城。包括徽州在内的中国传统家庭教育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积淀。我们应坚定文化自信,筑牢新时代家庭教育的长城,既要积极继承弘扬传统家庭教育中的优秀成分,也要敢于批判其中的落后因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善于把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和发展现实文化有机统一起来,紧密结合起来,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29〕这正是我们对待徽州传统家庭教育应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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